如果没有高考,他们将会怎样?
如果没有高考,他们将会怎样?
今年是中国恢复高考四十周年。
我们绝大部分人都经历过高考或者即将经历高考,也往往觉得,高中生活太枯燥无味,整日除了背书,就是做题。然而,在1966到1977年高考废除期间,许多知青在艰辛劳作之余,依旧坚守着对知识价值的认可,暗自盼望着“高考”这一公平竞争机会的来临。
1977年10月,《人民日报》头版头条发表《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》,宣布恢复高考,全国上下一片欢腾。“老老少少”争相报名,结婚生子的人和在校高中生同场竞技,师生、父子、叔侄一起上大学的情况也并不罕见。
后来的很多回忆中,他们不约而同地用杜甫那句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形容当时的心情。
无论是厂里做工,还是乡下务农,想参加高考的青年们在工作之余,挤时间复习。电影《高考1977》再现了这一场景。
作家刘震云就是当年的一员。
一家两张通知书,父亲高兴坏了
得知高考恢复,正在甘肃参军的刘震云,回到河南老家,在一所中学当上了民办老师,白天上课,夜晚复习。
那盏小煤油灯,照亮寒夜里冷透的屋子,也点燃他心里模糊的念想。他得去延津以外的地方, “就是一盏小煤油灯,有着像豆一样的那种灯头亮,寒风吹着,窗户密封得又不太好,所以每一个考生都跟一个小鬼似的,。第二天早晨,你发现每个人鼻子里全部都是煤油灯熏出来的特别黑的东西。”
在刘震云一部作品的扉页上印着这样两行字:风从哪里来,风在我心中。在得知恢复高考后,已经当了5年兵的刘震云心中,有风轻轻拂动了。
刘震云当兵时,与外祖母、两个弟弟、一个妹妹合影
5月复员,7月高考,刘震云以1978年河南文科状元的优异成绩,被北京大学中文系录取,和他一起参加高考的弟弟考入西南政法大学。这下子,刘震云的父亲高兴坏了!
刘震云形容父亲当时的状态:“高考对我父亲冲击最大”......在得知自己与弟弟都考上大学后,父亲的反应,真的就像中了举人的范进。
“我没什么,我弟弟也没什么,就是我父亲疯了。他就拿着两个录取通知书蹲在街头,然后碰到人就说,‘你看这个事这很难办’,人家说,‘怎么了老刘?’,他说,‘你看吧,这个录取通知书有时候你真看不明白,你得帮我看看,你看北京大学都知道是在北京,这个西南政法学院你知道在哪儿吗?西南有多大?’其实,这学校的录取通知书里肯定写的特别明白在重庆什么什么哪个地方,人家说,‘老刘你家好事啊!’我爸说,‘这不是好事我发愁啊,人家说老刘行了’。”
父亲在街头蹲了好几天,刘家的喜悦令周围乡里啧啧羡慕。儿子中了“状元”,就能去大城市,就能有工作,就能找上媳妇。
77、78的高考,它把一个像草疖子一样和沙子一样的刘震云,荡来荡去、荡来荡去,把他荡成了一个作者。
刘震云把自己1978年参加高考的经历,写进他的第一篇小说《塔铺》。在这篇作品里,刘震云写了一群和他一样的青年,他们游走在社会的各个角落,找寻着命运的出口,高考来了!
“所有人知道有这个机会,所有人都想来参加这种考试,没有再像1977年和1978年每一届有那么多的考生,11年的积压,突然出现另外一条通道,是知识的一个通道,给人打开另外一个窗口。当世界出现一种机会的时候,他还是想把这个机会抓住。”
高考关系千百人的命运
刘震云在北大
考上北大,刘震云的第一封信就是写给了当年当兵时鼓励他的万指导员,指导员在回信上写了三个字:特别好!
“可以说,77、78年的高考,就是给人往不同的方向提供了一个可以改变的基础。高考本身重要的是,它的断裂和它的出现跟这个时代、跟千百万人命运之间的这种奇妙的这种变化。”
从“状元”到作家
以高考为题材创作的小说《塔铺》开启了刘震云的文学之路。他的这篇代表作,恰好诞生在恢复高考10周年的1987年。这或许也是他内心的一个敬礼。
从《塔铺》,到《一地鸡毛》、《温故一九四二》、《一句顶一万句》,刘震云的作品被翻译成20多种语言,在多个国家出版,获得国内外多项大奖。但1978年的高考,在他眼里,或许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座奖杯。近40年过去,说起高考,刘震云还是兴味盎然。
高考给那么多人带来的不只是因为“一无所有”所以要为命运再搏上一次的冲动,那时没人怀疑“知识改变命运”,没有人相信“读书无用论”。那些来自车间、田野、军队的青年人,走出大学后,作为亟须的建设人才,很快成为各行各业的精英。他们在被历史改变的同时,也在改变着历史。
就算在遥远的欧洲,也可以随处在书店的橱窗中看到刘震云老师的著作
如果没有高考,他们将会怎样?
四川省双流艺体中学校团委
2017年5.31